邓布利多离开了霍格沃茨。
至少表面上他离开了。西弗勒斯的任务还远远没有完成。
海格被抓走,邓布利多又离开了学校,神秘的袭击好像还在继续,还有一个不让人省心的草包洛哈特。哈利不知道是第几次被庞弗雷夫人拒绝探视赫敏了。
罗恩的心情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,最初似乎只是惋惜没有赫敏帮着写作业,论文变得如同登天般难;后来逐渐演变成只是看到赫敏的空位就能被激起向前的勇气。公共休息室的人是愈加多了,即使是在夜半也有不少学生因为精力过剩睡不着觉。哈利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偷偷出去。
再加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些对哈利不是很友好的传闻。
西莫回寝室的时候和罗恩讲起,他们才知道斯内普好像已经不要面子还是,反正不管怎样,西弗勒斯·斯内普的纯血妻子被他最讨厌的学生哈利·波特石化了。就算真的不是哈利干的,在找到真凶前这一切都不会明了。
好极了。哈利好不容易因为赫敏“洗白”了些,这下算是前功尽弃了。
气氛好像变得有些古怪。伊芙感觉得到。无论是变得神色慌张的庞弗雷夫人,还是偶尔来请求探视却被拒绝的学生,都带着一种奇怪的感觉,就好像他们是格林德沃战争时的治疗师和病人,整个学校充斥着一种甜美的死亡气息。
只不过是一个星期而已----到底发生了什么?
伊芙疲倦地陷入回忆,就好像除了回忆在没有别的事情可以供她娱乐自己----的确是这样,毕竟在石化状态下,伊芙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,就算是摆一本巴希达·巴沙特的魔法史专解也没有办法看进去。
上一次感觉到这种气息还是被“追杀”的时候。带着满满当当的资料,包括宝贵的纽特·斯卡曼德的采访稿、巴希达的亲笔证明、格林德沃家族家谱节选,就这样逃离在外。1991年的6月。从多塞特郡,也就是斯卡曼德先生的住处去往德比郡的途中,伊芙把资料全部寄回了自己在伦敦的居所。她知道自己注定逃不了。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斯卡曼德先生的那个儿子,因为被她拒绝了而想要强行绑架。
可是怎么会有一个赫奇帕奇是这样子的?
伊芙是对的。她注意到了这些人的衣着。斯莱特林的哪位贵族吧,想要她的资料吗?伊芙想着愈加生气,自然放慢了速度----想着要会一会这位手段不怎么高明的斯莱特林。
谁知道她压根连马尔福庄园的门都没进。她直接被送到了霍格沃茨的地窖,然后她的眼前出现了年少时的那个男生。他长大了不少,头发还是油腻腻的,不怎么卫生;脸上刻薄得很,连表情都只有皱眉,除了皱眉还是皱眉,好像他出生以来就不能摆出别的表情。
真是让人怀念。
但是伊芙注意到他的眼中没有她所熟悉的眼神。以前每一次看她,他都会用独有的眼神,一种有些烦躁但是耐着性子的感觉,和在莉莉面前的感觉不同,没有那样阳光,但是更加接近她的心里为他描绘的形象。伊芙没有感觉到这个眼神。她也没有听到他喊她的名字,伊芙琳小姐。所以她只是动了动嘴角,没有露出那种故人相逢的尴尬微笑,也没有怀念的意味,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,哪怕是叫他一声斯内普。
他们甚至还没有亲近到互叫教名。
就算以前他们相处过一年。
而伊芙一度以为他是装作不记得她。因为他是个食死徒吧,而她表面上是个食死徒。没关系,他们可以慢慢来。反正西弗勒斯也不是什么坏人......伊芙不止一次被他无意识的几句话勾动心弦。这也许是个例外吧,西弗勒斯的那句法语也好,看到她做魔药也好,一次次的假装。
简直就像真的失了忆。
西弗勒斯倒是被他的梦境缠住了。又是一个和伊芙琳一起在空教室里的梦。
这回是有些古怪。很简单,梦的开头闪过了一个日期,莉莉和波特约会的日子,2月14日。他差点被帮着看他们俩约会。真是......波特,最好不要被他发现破绽!他不会轻易放过他,绝对!
很真实。西弗勒斯想。
然后他像自己的记忆中一样回到了这间教室。教室里有人,学生样子的伊芙琳。她低着头看书,摆出一副在等人的样子。
那是六年级的时候。他听说伊芙琳的监护人定为阿拉斯托·穆迪,一个傲罗。他们在那之后又见过几次面。不过这还是六年级第一次。也是毕业前最后一次。
他正气的难受,这会儿倒是想发火了。但是伊芙琳站了起来,放下书。那是圣诞节之后第一次独处。她忽然开口了,猝不及防:“你知道吗,我以后不用再在这里过圣诞节了。什么都不用了。我有新的监护人了。这是最后一次来,我想告诉你,法语里的再见是Jetekiffe.”
西弗勒斯隐隐约约觉得很奇怪。就算他不懂法语,他也觉得这样一句话不该是再见。这样一个日子,因为这句话,一腔怒火化为乌有。
睡梦中,西弗勒斯习惯性地皱起了眉。他必须记住这句话。他要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。
就假装这个回忆是虚构的吧。西弗勒斯忽然觉得,他好想好想让这个梦一直做下去。